的衣角同男人乌发下硬朗的下颌线条。
詹十鸾像是被抽去了呼吸的本能,没了反应。
耳边的字眼像是进了十八道回旋的窄巷,反复盘旋,振聋发聩。
像把小锤子,将她的心脏一下一下击打得血流不止。
贵自怜矣。
贵自怜矣。
詹十鸾人生大起大落,父王说她是南度至宝,将她养得像是菟丝花缠绕连绵。
她可以有万千宠爱,却只能按照父王安排好的轨迹,像是一樽照他心意长大的人偶娃娃。
光鲜亮丽,里头却空荡荡。
后头父王出了事,她便成了皇兄手里的牵线木偶。
不管两者是谁,都从未真正将她当一个有意识,有灵魂的人。
可今日有人对她说,贵自怜矣。
自怜,自怜。
妙的便是前头那一个“自”。
自我,自立,自尊,自爱。
一个建立在人能独立思考,自在行走基础上的字眼。
一种真真正正剥离依托,无足之鸟生出肢爪落地般的实在感。
明明周意然已离开许久,詹十鸾却觉得他打马而过留下的风沙以及衣带缠乱带来的利劲。
全都后知后觉地落在她面上,割得眼角生疼,被迷得泪流不止。
周意然翻身下马,看着眼前不大的铺面,男人周身凌厉,路过的行人避开的同时又忍不住回头打量。
他没多停顿,走了过去。
才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一声怪里怪气的大叫。
“全是我卖的!啊哈哈哈——”
薛家的那小胖子插着腰,对着已经空了的货架笑得不能自已。
而那在自己想法里本该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人儿,抱着手,挺着小肚子,站在薛福蔚身后。
小嘴巴翘着,一张小脸神气极了。
在她腰间,用根红绳,挂着个罐子。
罐子被人洗刷了干净,却还是能看出残破,被绳子绑着,一直拖到地上。
一身锦衣,拿出去值万金,却不想腰间一根红布,地上坠个破烂。
小人儿每走动一下,罐子也跟着一同在地上被拖着走。
原是傅锦梨用过饭还惦记着她的破罐子,可上头又是泥又是灰的,她也浑不在意,一股脑往裙子上抹。
最后是刘婉发现了,给她打了水擦手,又拿湿布将裙子也过了一道。
不过这裙子用料讲究,名贵也娇气,擦了也不见好到哪里去,上头都是灰扑扑的爪子印。
只得拿了新的小碎花布匹给她当小布兜给系着。
见她宝贝着她的小破罐,还一道洗涮干净给她拖着。
小人儿憨头憨脑的,粉裙子罩碎花,整一个小土妞。
现在小土妞在这儿求夸。
“小梨子也棒棒!小梨子老板!”
今日生意尤其好,本该卖到晚间的东西,到午后已经去了一多半。
两个小的功不可没
刘婉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真厉害,待会儿给小殿下多多的钱。”
“嚎~”
奶团子笑得乖软,有多多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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