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先回去歇下吧。”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对竹瓷轻弯了弯秀眉:“等天亮了,回玥京城的车辇便要重启程,你可别自己落下了。”
竹瓷犹豫着望向她,似有放不下。
但听李羡鱼一再催促,她终究还是低低应,往庭院外退下。
槅扇重合拢。
这间陌生的厢房里,又仅余下李羡鱼一人。
李羡鱼在窗前安静坐了许久,直至面上的寒气都顺着木椅攀升上,冻得她的指尖微僵。
她这才不得不起身,自己重团进锦被里去。
锦被中同样寒凉。
李羡鱼翻覆去了许久,最后又自己蜷成一团。
这才勉强在寒冷的冬夜里睡去。
但她睡得并不安稳。
朦胧间似还听似有人在她的庭院外交头私语。
“你可听说了吗?方才竹瓷姑娘到处找公主的影卫。问过好多人,找了一整个院子。都没能找到。”
“都这个时辰还找不人。该不会是,和金蕊莲叶她们那样……”
“谁又知道呢……”
她睡得混沌,听得隐隐约约。
但还是能够明白,她们在说,临渊丢下她独自离开了。
李羡鱼想说不是。
想说他应当是有什么事才匆促离开,大抵天明前就会回。
可是她却又想起秋日里的事。
彼时在摄政王府中,皇叔的千秋宴上,临渊因拿取皇叔谋反的证据而被影卫们追杀。
这样千般凶险的时候,他会在她路过湘妃竹时,暗中拉住她,告诉她,要几日后才能回。
临渊从都没有这样不告而别过。
除非……
是真的决定离开。
打定了主意不再回。
却又怕她挽留,怕她掉泪,故而便没有与她道别。
是这样吗?
李羡鱼并不知晓。
她睡得愈发不好,在锦被里辗转反侧,揉乱了自己的一头乌发。
直至窗外第一缕晨光透入。
换值而的月叩门进,想伺候她更衣洗漱。
低垂的幔帐被月撩起,动作熟稔挂在一旁的帐钩上。
窗外稀薄的晨光随之落在李羡鱼的面上。
李羡鱼低垂的羽睫轻扇了扇,徐徐从卧榻上坐起身。
月的视线同时落在她的面上。
紧接着,月慌乱出:“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李羡鱼轻愣。
随即,她从月捧的铜镜里瞧自己如今的模样。
脸容苍白,眼眶通红。
尚凝着水露的眼睫低垂着,映出眼底淡青色的影。
像是哭了整夜。
李羡鱼愣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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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轻轻垂下眼睫,望了眼自己的床榻。
这才发现,她在睡梦中哭湿了半边枕头。
月望着那哭过的痕迹,似想起了方才上值的时候,依稀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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