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生恩
一门之隔，隔着人间和阴界。
不知道是不是眉心沾了一点老和尚的血，第二次踏入阴界的谢知非感觉不到冷。
海棠院里很静，一丝风都没有。
他一缕魂魄荡荡悠悠，落在院子里,透过隐隐绰绰的纱窗，他看到了八岁的郑淮左。
小淮左轻手轻脚的挂起帐帘，身子往床边一趴，看着床上的女孩儿，嫌弃的直摇头。
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最乖巧。
“郑淮右，起床了，再不起，爹爹就要走了！”
女孩儿没动静。
淮左伸出手，去戳女孩的脸颊，戳两下，还是没动静，他捏住了小女孩的鼻子。
小女孩被堵住呼吸，脸慢慢涨红，倏的一下睁开眼睛，下一瞬，便咳嗽起来。
小淮左追过去，忘了刚刚才吃过瘪的事，贱兮兮问道：“一会爹问你要什么，你记得要说什么？”
郑唤堂板了脸，“去吧，和妹妹一起吃长寿面去，爹爹午后就回来了。”
做哥的冲厢房左手出拳，右手出拳，左脚踢，右脚踢，嘴里一通嘟囔。
是谢知非记忆中的模样。
谢知非不用看小淮左的唇形，就知道他在嘟囔什么。
淮右双手抓住郑唤堂的胳膊，轻轻晃了一下，“爹爹，我想研究一下，双陆和象棋、围棋有什么不同。”
郑唤堂看了发妻一眼，抬手揉揉女儿的头：“好孩子，去吧。”
“好！”
“笨猪，懒猪，大笨猪，大懒猪，明天我要再来叫你起床，我也变成大笨猪，大懒猪。”
“你……”
郑唤堂脸色变了几变，却还是压制住了，陪着笑道：“今儿是好日子，你别和我置气，犯不上。”
啊啊啊啊——
八岁的男孩还没有学会骂人，翻过来覆过去只会这几句，好像自家妹子变成了猪，他心里就会很得意。
喜从天降，郑淮左眼睛骤然瞪大了。
“哥！
淮右：“爹爹，你帮哥哥买几本书回来吧。”
赵氏神情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我……”
兄妹俩离去。
铫子放在炉子上，炉子下半夜才熄的火，铫子里的水还温着。
淮右抬起头，看向郑唤堂，再看向赵氏。
和爹提了好几次，爹就是不买。
做了谢三爷才知道，双陆真正的用途是用来赌博的，难怪爹不同意。
“庆云，以后在孩子面前，不要做得那么明显，孩子大了，长眼睛的。”
这时，淮右从厢房里走出来。
淮左拎着铫子，吧嗒吧嗒跑开了，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又不耐烦起来。
赵氏眼里的疼爱掩不住，弯下一点腰，把脸贴在了儿子的头上。
郑唤堂没有戳穿兄妹二人的小把戏，淡淡地看了儿子一眼，“我儿上进了。”
“快走！”
“我就是想让她长长眼睛。”
“淮左是上进了，昨儿背书一口气背完了。”
“就你屁事多。”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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