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只能在胸口放进一口棺材。”
“是老太太死不松口，这桩事情才作了罢。
一片茫然中，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除了胸口的那口棺材，你什么都没有得到。
宁氏终于回神，起身朝晏三合深深道了个万福，“不瞒姑娘，我其实动过挖墓的念头。”
“所以，你活成了刺头，她却只能处处隐忍；你本该是她的骄傲，却成了她最大的笑话。”
“啊？”
“本来这桩婚事，只要你生下儿子就算是圆满，但偏偏事不如愿，你生了个女儿。而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生儿子的重要性。”
这个宁氏不仅不傻，还相当聪明，一点就透。
“是张氏，那个你没有进门，就已经过逝的嫡婆婆。”
他有一种预感：宁氏走出这个花厅，绝不会再把自己活成一只刺猬，她身上的刺，已经被晏三合拔去了一大半。
宁氏茫然摇头。
宁氏下意识地瞄了大老爷一眼。
晏三合见她很清楚，又道：“所以在第三个儿媳妇上，她是费尽了心思和心机。”
晏三合：“所以，她才会一边安抚你，一边急着给他儿子配种。”
“后来我才知道，张家压根没安什么好心，自家女儿年岁大了，不得太子欢心，就想着寻一个年轻漂亮的，好拿捏的，帮他们家的争争宠。”
裴笑头一个反应过来，怒道：“谢五十，你怎么来了，好好的踹门干什么，有病啊！”
裴笑没有去看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晏三合。
裴笑用力的抹了一把脸：让我说您点什么好呢！
许久。
“啊？”
晏三合点点头。
宁氏眼睛又去看季陵川。
晏三合：“是吗？”
宁氏一脸的嘲讽。
“得不得罪的，得问大老爷。”
“老太太什么都比不过她，唯有在生儿子这一件事情上，老太太稳赢。但两个儿子的事，她事事做不了主。”
晏三合：“老太太这一生，暗地里其实都在和一个人较劲，你能猜出她是谁吗？”
“晏三合，这话也太难听了吧！”裴笑又跳出来。
晏三合脸色一变，“她是怎么死不松口的？”
像是有千万根细针一下子扎进骨髓里，宁氏疼得脑子嗡的一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那年张家有人来说合，想让我的大姐儿去太子府做妾，我一听是太子府，那可是滔天的富贵啊，心下就松动了。”
“案子审清楚了，老太太的棺材不是你挖的，你可以走了！”
“是她？”
宁氏自嘲一笑。
仇男吗？
还有我的外祖母哎……
噢是噢了，却依旧坐着不动。
我算计了什么？
我得到了什么？
我又失去了什么？
心底的那丝怪异感觉，越扩越大，越扩越大，一直蔓延到浑身的每一处。
你们说啥，就是啥！
晏三合：“老太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出身商户之家的姑娘，身上有股子豁出去的劲儿，绝不会像诗书人家的姑娘那样，事事隐忍。”
好吧！
晏三合神色微微一变，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季陵川叹了口气，“又把我和我二弟也骂了一通，还说谁想把人抬过去，先从她尸体踩过去。”
宁氏懵一脸问：“怎么，老太太的事把锦衣卫都给招来了？”
宁氏什么都不知道，但裴大人还能不明白过来吗，急红了眼喊道：
“我的个三舅母啊，锦衣卫抄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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