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日一早之时，北望城中东北都指挥使司的大将白桦刚刚朦胧地睁开双眼，就看见了守在自己床前一夜未睡的萧言。
顿时，昨日在北望城城楼上发生的事情回荡在白桦的脑海之中，让这个为东北都指挥使司苦战数年的老将顿时像是苍老了几岁一样，看着如今的萧言，白桦木然地张开嘴唇，颤动着嘴角，缓缓说了一句话：“萧大人当真决定要走吗？”
看着眼前的白桦，萧言笑了，但是这笑容之中却半数多是苦楚。
萧言低眉说道：“看来昨日，我还是没能瞒过老将军，老将军在看到圣旨的时候，就知道本官也会走，对吧？”
听着萧言一口点出了自己的心事，白桦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扶墙而泣，缓缓的坐直了身子，莫名地咳嗽了两声，白桦沉声道：“当初大人和蒙将军二人同时来到东北都指挥使司，既然这一仗陛下不想打了，要走，自然是一起的，老陈看不明白陛下的谋划，但老夫猜到了，恐怕是因为大人……功高盖主呀。”
白桦一对眸子犀利，身为东北都指挥使司的老将，已经将魏无忌的心思看透。
魏无忌如此地大张旗鼓与女真一战，无非就是替未来的雍帝魏攸铺路而已，但显然萧言如今的实力已经稳稳压住太子魏攸一头了，君主的功劳，还不如治下臣子，如何能够服众！
扶住了白桦的额身子，萧言笑着说道：“故而老将军就猜测本官一定会跟着蒙将军回去？”
“缓兵之计罢了，陛下先下旨让蒙将军半月之内赶回玉京城，恐怕这几日，召回萧大人的圣旨也就要到了陛下在用钝刀在我东北都指挥使司身上割肉啊！”
白桦不住地摇着头叹息到：“只是……可惜呀，可惜呀……”
白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抖，热泪凝在眸中，一双手狠狠地攥住了被角。
声音沙哑：“可惜我东北都指挥使四五万将士葬身北望城，却换不来他魏家的一句安抚……大人若是走了，这东北都指挥使司治下的将士们，该何去何从啊？”
白桦此时感觉到深深的一股无力，仿佛还想要期盼着从萧言的口中得到最后一丝希望，但这一丝希望注定萧言给不了。
轻轻将白桦的胳膊放下，萧言缓缓起身，凝视着身前这一位老将，声音清朗，陡然说道：“白大人应该知道，君命大于天，这一仗，就算本官有心要打，但若是陛下执意退兵，我们打不起来……今日本官前来，一是为昨日之事，求白大人谅解，二来，本官何曾舍得这东北都指挥使司的诸多将领啊，此次前来，便是想和白将军商议一下，在本官离开之后的后事！”
……
萧言在白桦的床榻之前静坐了一夜，旁边无一人陪同，此时二人在这小小的房间之内，几句话便决定了将来半个大雍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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